霍铮双眼赤红,蓦然甩开她,起身将里屋一处箱柜打开,径直取出内里一个上锁的小盒子。随即,他高高举起,重重落下。砰的一声,盒子被砸了开。而里面除了一张放妻书,再无其他。霍铮捡起,当着玫瑰的面,一点一点撕碎了,“你不想说,我不逼你,可是,你这一生也别想离开我!”他永远也不会放她离开!盖着私印的放妻书渐渐被撕成碎片,如雪花般落下。望着这一幕,玫瑰默而不语。可只有她心里清楚,心底那唯一的一分不忍,好似在渐渐消失。霍铮虽不知她心里在想什么,但他看的见她的冷漠,她的无情。尽数撒下手中的放妻书,他一步步逼近,居高临下抬起她的脸,紧紧桎梏住她,“记住,这一生,我都不会放过你。”他的嗓音低沉而沙哑,带着满满的阴鸷,玫瑰抿紧唇,想推开他,可惜,却被男人紧紧抱住,随后强势又疯狂的吻了上来。或者说,也不能算吻,又作撕咬更为合适。玫瑰疼的轻嘶了声,霍铮微微松开她。此时,两人唇间皆沾染着血,若是往日,他不知该如何心疼了。可此刻,他摸着她破的唇角,却红着眼笑了起来,他说,“你该疼,因为我比你更疼。”话落,霍铮不再顾忌,再次俯身吻了上来,玫瑰疼的蹙紧了眉,本能的想运用灵力推开他。可刚抬起手,却不知想到了什么,还是阖上了眼,任由他发泄着。床帷间渐渐响起了动静,朦胧清透的床幔也在微微晃动,带起一片涟漪。他们这边闹的难看激烈,平南王府那边也不遑多让。邵尽渊一直都知道芍药对他,并不算多么喜欢,但她愿意逗弄他,愿意嫁给他,他总以为她对他是有感情的。可如今,所有的事实摆在眼前,他不得不相信,她在欺骗他,从头到尾都在欺骗他!望着屋内背对着他浇花的女子,他极力压制自己的怒火,只问她究竟为什么?究竟为什么要骗他!芍药动作微顿,可瞬间,便又恢复如常,继续摆弄着窗前的花,“没有为什么。”她声音很平静,平静到邵尽渊甚至感受不到她一丝的情绪。仿佛他知不知道真相,都跟她没有关系。那这么多年,又算什么呢?芍药放下了手中的花,回头看着他,似乎有些不懂,“算什么?我们不是已经成婚了吗?”她能给他的,她都给了。他还想如何?邵尽渊与她相处五年,怎么会看不懂她未言之意,可偏偏越是这样,他越觉得可笑。原来,在她眼里,成婚便是她能给他的一切。可是,当初是她说倾心他,是她给他留下定情花瓣,告诉他,她是为他而来。可如今,为什么都变了呢?常年习武的双手紧紧攥起,手背青筋若隐若现,带着极致的愤怒与悲哀。特别是在见她依旧漫不经心抚弄着窗前的芍药花时,心中的怒与悲彻底激发,他蓦然上前打掉了她手中的花。伴随着一声巨响,鲜艳的花朵瞬间伴随着瓷白的盆摔的失了往日的风姿。他将她抵在窗下的桌前,从胸口拿出一个香囊,扔到她眼前,“那你告诉我,这是什么东西?”芍药敛下眸,打开,看见了里面已然风干,却始终保存完好的本体花瓣。说实话,这很难,即便是她的本体花瓣,能保存到这种地步,花费的心思必然不少。可惜,那又能怎么样呢?她只看了一眼,便放在了一旁,“王爷,若是不好保存,便扔了吧。”扔了?这可是当初她给他的定情之物!邵尽渊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,可看着女子眼中的随意散漫,他知道,她刚刚真的说了。她说了那句话。这一刻,邵尽渊觉得自己很可笑,非常可笑。因为,这么多年了,他竟然才发现眼前之人究竟有多无心,无情。无情到他所有的真心,在她眼里,什么都不是。什么,都不是!男人全身绷紧,掐住她后脖的手渐渐收紧,漆黑的眸子翻滚着浓浓的怒火。“你怎么敢?你怎么敢!”他盯着她,咬牙切齿的怒喝,胸膛被气的剧烈起伏,可芍药却并无任何畏惧,甚至抬起手,轻抚着他冷戾的眉眼,“王爷,其实你们不该知道的。”他们若不知道,她和玫瑰几人还会多陪他们几年,可如今,显然不可能了。邵尽渊不傻,怎会听不出她语气中那微弱的遗憾,可也就在此时,他想起了皇兄的话。【如果你们不尽快查出她们的身份,恐怕她们哪天消失了,你们也不知道!】如果说,其他几人或许不信,可他信。因为,他与她的初遇便是说不清,道不明,诡谲莫测。甚至,即便到了如今,他也依旧不知她当年用的是何种障眼法,才躲过了他府中一批又一批的精英军卫。此刻,满腔被欺骗,被践踏真心的怒火,忽然掺杂了一丝不安。“你,究竟是什么人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