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老爷躺在榻上,仰望着桑落。她的发髻散了,可她神情严肃,带着一种令人不得不顺从的压迫感,那眼神与刚才完全不同,明明手中只有一片布,却像是握着一把刀。

    杨老爷有些退却,可桑落已不容他退却,直接上手按在他的腹部。

    众人的目光都齐齐聚在纱帐下露出的那一截绿色的裙裾。杨七郎也忍不住走出来伸着脖子张望。

    只听见桑落严肃的声音:“这里按压痛不痛?”

    “不痛。”

    又传来杨老爷嗯嗯唔唔的声音,似是在极力忍耐......

    “啊”地一声,杨老爷惊恐地喊起来:“这里也要摸吗?”

    “当然。”桑落探出头来,看了一眼颜如玉:“我堂兄不在,可否帮忙做个面诊记录?”

    颜如玉面色更加难看。他说不清究竟是怎样的心情驱使自己留在这里,有抗拒、有不满、有愠怒、还有一些......好奇。

    这种好奇很奇怪。

    既想看她是否也会像当年对待自己那样对待这对父子,又觉得看一眼都玷污了自己的眼睛。

    最终,他取来纸笔:“说罢。”

    “记——一指二分宽,食指长。”桑落念道。

    颜如玉的笔尖一顿,险些在纸上沁出一团墨。

    她当真用手!当初她就是这样量的自己?然后才说出那几句话的?她真把自己当做病患了?